很久没在家过端午,算下来,至少也有十年了。在外面很少能感受到端午实实在在的氛围,似乎和普通的节日没啥区别,我也没有哪年过端午的时候想过要写点什么。
印象中,那时在家过的端午是个大节,虽然上大学之前端午连法定假日都排不进去。在端午节前好几天,一般就开始舂好糯米,取个大缸,在临近端午节前的两天才把米浸泡在大缸里。买好粽叶,粽叶很香,好的粽子叶在房间里放久了香味弥漫整个房间。包粽子的时候先把粽叶卷成一个斗形,小时候的我不像母亲那么认真,卷出来的斗下面都是漏的,又不知道怎么捆,经过沸水一煮,最后出锅的时候全散了。捆粽子也是个技术活,捆粽子的草绳很结实,使劲拉也绷不断。当把糯米使劲把糯米杵在了斗形粽叶里,杵扎实了,母亲才会很有耐心的开始教我们怎么绑粽子,可惜当时没学会,现在也已经没什么印象了。
我家里包的粽子没有枣,没有薏米,更没有肉。纯粹的包含粽叶香味的糯米,吃两个就会腻。所以我们一般都是拿个小碟子,放些白糖或红糖,吃一口就拿粽子蘸点糖,吃一口就蘸点……煮粽子一般是我在端午节最主要的活,父亲把粽子放到锅里,燃起了火,就吩咐我照看着,煮粽子时间很长,要不停的续柴火。父亲掐指一估就能估出大概粽子煮熟要多长时间,而且特别的准。煮粽子时会放些艾蒿和鸡蛋一起煮,出来的鸡蛋特别的香,当时最爱吃了。我们那边也有在端午节把艾蒿挂窗上的习俗,说有镇神辟邪的功用,其实倒是有夏天驱蚊的效果。
以前,在家,屋前屋后都是树,当时正对大门六七米外的一棵老杨树(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杨树,真心不懂,但我家周边种了特别多)的根都爬到屋子里了,把水泥地板给顶了起来,蚊子、老鼠、蛇啊特别多。蛇在我家溜达就像赶集似的,隔三差五的,父亲就得拿着杆子在屋子里四处搜寻着往外赶。每年端午,母亲都会在门口(门前门后)烧两堆小火,逼出点烟来把蚊子都给熏出去。临近傍晚,雄黄派上用场了,把雄黄搅在水里,像撒石灰消毒一样把雄黄水围着院子撒上一圈,“蛇鼠勿近”。剩下的雄黄水,母亲会稀释之后拿来给我们搓澡,那雄黄味挺难闻的,我不愿意,母亲就会斥责我,“蠢蛋,就这一点,帮你去身上的毒,好东西”。最后还有雄黄剩下的话还会往水井里放一点点。我当时就觉得雄黄这东西玄乎其玄,当时自以为读书人,想母亲迷信。
按理端午节粽子每家每户都会包的,邻居有时嫌麻烦不包的,母亲或父亲都会让我拿个碗装着,挨家挨户地给邻居送上一些。当时邻居少,数来数去数了好几年平时每天能够得着的也就那么五六户,近几年瞬间多了许多。今年端午打电话给回家,虽然我和妹妹常年不在家,还是包了不少粽子。这许多年了没有吃到父母亲包过的粽子,有些许想念了。
夏侯佐鑫,《那时端午》,午饭后随笔,2015年5月初5(农历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