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访史济怀教授.txt

16版
外景
史济怀教授，是科大资历最老的教授之一。他从科大建校那年，也就是1958年，就开始在科大工作。史教授亲自见证了科大一步步的成长。五十多年来，史教授教出了无数从科大毕业的社会精英，他们以扎实的数学基础知识，在全世界各界的科研领域发挥着重大作用。而岁月的流逝却并没有抹去史教授想要教书育人的心愿。66岁时，他被科大返聘，并连续多届继续教授我们数学科学学院的基础课。我们学生们，也亲切地称呼他史爷爷。史爷爷讲课不是单纯地灌输知识，而更像是一位知识渊博的长者，通过谈心的方式，让我们领会到数学分析，这一重要基础课程的实质。记得最清楚的一堂课，就是大二上学期的最后一门数学分析课。史爷爷讲了整整两节课的科大数学系的历史，和数学系教授们的一些趣事，让我们对科大数学系有了更深的了解。这次，我们有幸采访到了史济怀教授。

内景
(No.1您所编写的数学分析和复分析等教材都十分详细，请问您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？)
史教授：
  我一直教了五十多年书了，五十多年书嘛，就像数学分析呢，我们自己觉得，跟微积分常老师那本，我们都是五八年毕业的。常老师呢，他是身体不好，他现在一直住在美国。我们经常通电话。那么，他是，我们一起呢，也教了很多年，那么大家，还是有一些体会，有一些心得。那么所以呢，写了这本教材。
  这本教材呢，总的来说，从网上来看，人家比较评价好的。一个呢，内容比一般的要深一些。深一些嘛，因为我们针对我们科大的学生嘛。我也是，上课讲，你们这些同学，我现在愿意讲，我现在都八十岁了我还愿意教呢，主要是学生来源总的来说比较好。大家都还是身心向学，大部分同学都很想学的。那么我们这书呢，教材呢，跟别的教材，外系的，别的市面上数学分析教材很多的嘛，那么，偏生一点。偏生一点呢，对我们这些来说，我们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。那么对他以后，去学复变函数啊，学其他课程啊。数学分析应该是最重要的基础课了。三个学期，对不对？学分也很高。那么你像学复变函数，实变函数，微分几何，偏微分方程，这些都是基本的东西，泛函分析，就是这些东西。所以你们一定要把它学好。不学好了以后，就得不断地来翻了。
  那么，有本教材呢，对我们老师来说，教起来比较方便，同学学起来也比较方便。另外，要不然，就是，我们当时就念书都记笔记，那你看，又要听又要记，哪来得及呢？现在就是同学，我基本呢按照书讲的，举另外一些例子啊，等等，那么这样学起来比较方便。而且书上也有一些习题。那么习题我们也是花了一番功夫，它们，就是问题比较难，就是给一些一心想往上学得更好的同学，那么参考，或者后面我特别写了一些题的提示嘛，你有本事你自己再做。当然有时候提示简单一些还行，说实在的，还是做不出来。这我知道，我出的比较难，这些题目，因为我们有些从杂志上选来的，有些题目它是比较难，所以有余地。
  复变函数呢，是这样，我个人和刘太顺，刘太顺老师是我的学生嘛，主要这书是我写的，刘太顺呢主要叫他出习题，这个题目是他配的，就是这样。写复变函数是这样。我的，从我的专业方向来说，我是做复变函数的，我是做多元复变函数的那个东西。所以呢，也是，像这种教科书啊，以前好的不多，我们念书的时候都是苏联的教材嘛。那个时候都是苏联的嘛。所以，也写了。我们总的来说还是写的比较仔细的。
   龚。。。有的老师写起来很简略。龚老师呢，他当然也是个专家啦。他去世了，知道吧？他11年去世的。(学生：恩恩，知道)他，他比我们大，龚老师你要讲这个历史的时候呢，你不是说看过我在(每天听清，可能是邱正彤那儿)的书嘛？他是58年最早还没开学呢，他就，他是华罗庚的学生嘛，(学生：他之前是在中科院嘛)啊对，办科大的，办数学系的。我当时就是在他手上报道的。因为在复旦的时候，他也在复旦。我在复旦念书的时候，他就在复旦进修，都上海人嘛，他也是上海人嘛，也是。那么所以，大家都认得嘛，所以我就到楼上去跟他报道，都认得他。所以我说，快得很啊，五十多年58年到现在，57年过去了。快的不得了。
   所以那个时候呢，他也就28岁嘛，他30年出生，58年他不就28岁了嘛。那么他呢，学问当然也很好，就是在做这方面的工作，所以他写的教科书。后来呢，我们这个是，他先写可能是，但是呢我记得他的书写的呢太简略了。简略一点，所以我们的书写的仔细。所以总的来说，是便于学生学习。那么内容呢也多一些比他，他叫《简明复分析》简单一点。
   那么，当然整个四节课，要上我们这本书比较困难，上不完的，只能讲几章。主要可以同学有了这本书以后你可以自己往后看嘛，这是好处。(学生：就是留给学生，有自学能力的自己看)。哎对，你可以自己看嘛，看下去。我这最后一章多复变嘛不是，有兴趣的同学就是。多，多个复变数，就是当时学的好的同学就有问这个问题：老师，我们学微积分的时候，前面是单变量函数，后面是多元函数。多，多，学复变函数只有一个变数。没人，没人讲多个。那么多个，多元复变函数呢，难度就比单的完全不一样。单的，我现在就给14级上课就讲，一开始讲多元函数嘛，我就说多元，就跟一个变数差不多。多个复变函数跟一个复变函数呢，差别很大。单个复变函数很早就成了。多个复变函数应该是到二十世纪一九零几年，发现这个跟单变量函数不一样。后来成了一个独立的学科，叫多元复变函数。
   那么我们呢也是，为了，当时在国内搞多复变的，不多。在华罗庚从。讲历史就多了，我一讲历史就是，华罗庚这个，华罗庚你们大家都知道吧，1950年从美国回来的。他回来以前中国人没有人懂多复变函数的，没有人懂。他回来以后，那么龚老师呢，就跟华老师他们一起学的。我们在这些人呢，那个时候呢，在国内，基本上是没有人懂的，多复变。所以我们，现在你看，到现在为止，没有看到市面上多，倒是我写了一本，叫《多复变函数论基础》，那专门是给研究生读的。后来，我找研究生就是搞多复变了嘛。那就是，专门的一本书，叫《多复变函数论基础》。

(No.2您刚刚提到了龚昇教授，你能给我们讲一些他的趣事吗？)
  龚昇呢，就是讲，一辈子呢，他伤心的事在哪儿，他没被选上院士。从，应该来说，我们说实在的，我在文章里边讲了他做研究的几个方向嘛，应该来说呢，它比国内那些已经选上院士的并不差，但那，选院士的过程当中呢，就是问题也比较复杂的，对吧。一个人际关系的问题。因为，主要是院士在投票嘛，院士投票大家对你的看法。有时候，就是特别呢，龚老师这个人也是这样。他就是，有时候也看不起别人。懂吧。哈哈。我儿子相亲嘛，这个，“这个人，这个人没有水平”，你说他没水平，人家认为他有水平，他选上院士的。我选上还好，你还不是院士呢，你说我没水平。结果呢也，就，真的选的时候呢，投他票的人不多。

(No.3听说您格外照顾那些学习号，甚至牺牲自己的空闲时间为他们补课？)
  我一直呢，对学的困难的同学的呢，我一个看法呢，就我一直说，你们，人和人之间当然智力是不一样的了。智力是不一样的。对吧。但我一直认为，你们都学得不好，主要是自己不好好学。就是智力应该是够的。对于，当然他们脑子根本就不行你叫他学当然不行，但是你们，是够的。但你们不好好学。有时候呢，不好好学，有时候呢，就把时间不放在学习上。还有呢，确实呢，就学校的方式方法不对。叫取得不得法。我不是老讲那一个例子，12届同学叫什么，我现在名字多就忘掉了。他一开始也是这样，学得不好。一开始，第一学期期中考试考了8分。然后我就把他叫来了。叫来了他说“老师我还是真的是很用功的。”后来我跟他谈谈。现在，他现在，12届同学嘛，现在也学得很好了，已经，都是八九十分了，都学得很好。他慢慢慢慢跟上去了。所以呢，我对你们这些同学呢，我觉得，第一，你们素质应该都是好的。因为我相信，高考时作弊的人不大容易的。你不容易考进来的。你是免试推荐还是考进来的？(学生：我，大概我们班挂科的都是保送生啊。)哎，保送是报送坏了你们。你们保送坏了。就是呢，我，现在接触的好多同学，报送坏了。就是不是自己，考，自己考进来，是，这个，暑假，准备，什么准备啊，养成这种念书的习惯。报送呢，人家再考试，准备，你们再玩，那不，玩到后来你们自己都不知所以了，而且自己觉得挺行。后来我，教了几次我就发现了。哎，怎么学得不好的都是保送进来的，一问谁是，学号几号到几号的都是保送的。哎一看，哎。
  所以呢，这个你们自己啊，就是。所以我为什么一直叫你们来辅导，给你们讲。一个，不及格呢，就是很多，有的，我不上节课介绍有的同学，10届的同学嘛，考得很惨，10届没有了，14年应该毕业了嘛。工作也找不到，拿不到文凭啊，还有一门课不及格啊。拿不到文凭，工作找不到。然后呢，现在还在学校里头，还在补考呢，他要补考，几个大概还是能够拿到。然后呢，又，哎哟我一看，真是啊。然后呢，就我也辅导他，他这次就通过了，通过了。那所以呢你们不要弄到这样一种时候。自己心里也很不，很不高兴。所以，你现在，现在就应该开始，自己，你特别有些都，学的不得法的，都找，都找老师跟老师谈谈，哎，跟他们谈谈。所以呢我们就有机会，把你们叫来也是摸底子这样。不要自己，有一个同学也是这样，后来他补考了以后过来跟我说：我现在已经上去了，很多课程上去了。所以你，你们只要自己努力，而且呢，有的不得法的就是跟老师谈，改进了教学学习的方法，很快就能学上去。因为，现在呢你们学了以后呢，很多好同学不是，都出国去了吗。对不对。好的出国了。那么你还要找工作，恩你以后，这个，整个在社会上做很多事情，那么你，这个，一个学习的一种习惯，你说，你现在就像在科大，那么好的条件，对不对啊，同学，老师，那么多同学，都是很好的学生，所以我尽量把你们这些同学都组织到一起，能把这个，这一关一关过掉，让你增加兴趣，慢慢慢慢地，把这个学习给扭过来。这样，这样就，好了，因为我这个老师嘛，就这么点本事，别的也没有嘛，对不对啊，就是教你们嘛。就是这个意思。

(No.4作为科大资历最早的一批老师，您58年刚到科大时时教的什么？)
  我58年大学毕业，我23岁，他们18岁，我就比他们大5岁。那个时候我辅导他们，大家在一起吃饭的嘛，年龄差不多嘛，大家，都都很熟悉。现在在路上能碰到他们。(学生：那那个时候您在教什么？)我辅导当助教啊，刚进来不就当助教嘛。对不对，当助教特别。那个时候我辅导的地球化学系。那个时候讲课水平很高的，叫越民义，越老师。那个时候，数学所的，那时候讲课老师都是数学所来的，都是专家啊。但是那，专家有专家的问题。一个是，他是贵州人。讲话口音很重。学生听不懂。那么他这个在所里呆惯了。他不，因为我大学刚毕业知道怎么回事啊。他讲得学生根本听不懂嘛。然后就我，下面我跟他们讲，他们都会。所以后来学生跟我说，“干脆你先跟我们讲。然后我们再听。”然后我说“那不行。”哈哈哈哈。“不能倒过来啊。”哈哈哈哈。“老师你先跟我们讲一遍。然后呢我再听越老师的课就行了。”我说“我不行，那就倒过来了。”哈哈哈哈。所以，所以还是，他要先跟老师学一遍，听不懂，好，我来，我来给你们讲。这样，这样。所以呢，师生的关系都挺好的。现在都75岁了嘛。

(No.5您能为我们介绍一些科大的老教授们的故事和他们的研究课题吗？)
  你看到过一本书吗？《科大数学五十年》，看到过没？(学生:那个没有)你竟然没有看到过这个。你查历史应该看这本书啊。我编的。我主编的。因为，这里就我有资格嘛，58年我就来了。别人没有资格啊。所以你要是查数学手册应该查这本书。《中国科技大学数学五十年》，哈，08年的书。08年的时候编的。当时08年不是科大建校五十周年嘛。然后呢，数学，物理，化学，生物，他都有。学校里布置的。就你们，数学就叫中国科技大学数学五十年，然后物理五十年，化学五十年，生物五十年。因为58年就有了。所以呢，当时，我。因为只有我有资格编。我58年就在这了。人家都没资格啊。哈哈哈。就把我叫上。然后我呢也是找了一些人。你看这个书。07年搞的，08年不就要搞出来了嘛。07年费了，费了很多时间。你们要看这本书才行。这个比方说，现在在的老师当然，新的老师这里没有了。当时，07年，已经在的，那上面都有。就是，是教授啊，什么职称啊，哪一年到科大的，这都有。你看，还有，就是，有从58年开始的全部学生名单，哎，到07年为止。07年入学的，都有。你们当然没有了，哈。你们太晚了，没有。07年进来的学生都有。

(No.6听说中科院新办了一所直属大学，原本不是应该是科大吗？)
  当时迁下来的学校，不少。大概，没有搬回北京的只有我们科大了。哎，为什么呢？到83年的时候，87年的时候。一开始我们在这是很困难的。这个办学啊什么都很困难。那么，在80年什么华罗庚、严济慈都给中央写过信，建议搬回去。好多讲，林学院，毛主席不是讲过一句话嘛农业大学办在城里不是见鬼嘛。就，北京农业大学，北京林学院，这些学校不都在北京嘛，那当时他们要搬下来是毛主席一句话讲的，对吧农业大学你办在城里不是见鬼嘛，就他这意思就是这样。搬下来了，后来全搬回去了。哎，落到最后，科大没有搬。
  科大不过很重要一个原因，加速器已经盖好了。我们科大不是有加速器嘛。加速器在地底下的。哈哈哈。就是14系，就近代物理系。那是很大的一个设备啦。你们这个大概都没去看过。那现在中国呢，就是科大有一个加速器，上海也有，当然最好，欧洲嘛那个加速器当然很厉害了。科大那时候很不容易啊。做这个加速器。你这要搬过去怎么搬呢？哈哈哈哈。
  (学生：就是因为这个设备才没搬啊？)不不不。那倒不是这一个原因。那安徽省希望你不要搬回去。安徽省嘛，安徽省对科大挺好的。安徽，合肥市，那么后来大家，就算了。现在当然不存在这个问题了。我们这些人都下来了，都不存在这个问题了。都已经，就是真的，林学院，农业大学，都已经搬回去了。林学院是搬到什么地方，都搬回去了。
  科大就一直都没搬。现在，后来发现不对，现在不是办了一所中国科学院大学吗。知道吗。哎，科学院最后，我弄到最后自己还是没有啊。在合肥嘛。所以现在在北京，在科大原，科大，这个，玉泉路这个地方你们去过吧，还没去过？哎，就原来的校址不是在玉泉路嘛。哎，当然那个地方比较小了。现在中国科学院大学本科生都在玉泉路。外面 一开始叫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研究生院，后来改成中国科学研究生院。现在改成中国科学院大学。
  哎。最好笑的是，这个，我们的简称叫中科大嘛，然后，他的学校简称叫国科大。晚上呢，你不知道这个地方，我还有房子在，我们原来的房子还在北京呢，我到北京就住在原来的房子里头。它的很高的一个霓虹灯，简称国科大。哎哟这个霓虹灯坏了，这中字没有了。啊哈哈哈，你再想到中国科大，怎么没中字啊？这霓虹灯坏了吧。哈哈，简称国科大。它简称国科大。我们是中科大。他现在就是，中国科学院他觉得不行嘛，在北京办了一个。这，这，原来我们是亲生儿子，现在亲生儿子变它了。原来科大办的什么，东北什么，好多科技大学嘛，办了，真正科学院产生的就是科大，是的，她是58年就办的，还有，后来都没有了。啊现在就国科大，它是亲生儿子，我们不是了。哈哈哈。

(No.7那您能再介绍一些南迁时的故事吗？)
  现在下来，我们损失很厉害的。我们刚下来，因为这个地方，原来是什么地方知道吧。这个，原来是合肥师范学院。最，所以，这些内容就是我知道，别人就，你们当然跟不知道了。那些年轻的老师也不知道。刚搬下来，最早叫我姐们搬到哪儿去呢？搬到安庆，第一批下来的人啊，安庆党校，他们脑子不知道这个大学是什么东西，叫我们就搬到那儿去。那儿连先遣部队都没地方住。这个地方我们怎么办大学啊？后来马上又派了代表，到合肥来找谁呢，那个时候省长叫李德生[注1]李德生你们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吧？当过中共中央副主席的。他也是比较有眼光，那个最好笑的是什么呢，所以，我说的跟你聊天就是这样，你就听听别的事情。科技大学下迁，人家不要。最早叫我们迁到哪儿呢？迁到河南。河南省。河南省，诸葛亮的出生的地方。叫什么你们知道？这个，很小，(学生：诸葛庐？)很小的地方。然后我们最后去了。去了，河南省委书记说：我们不要。我们没地方安置。当时臭老九啊，文革当中啊，69年，就是，叫你们搬嘛。当时搬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呢，为什么叫城市大学搬迁，就是怕苏联打进来。你们这背景你们都不知道了。69年我们不是，跟苏联在珍宝岛打了一仗嘛。 你们这个，都不知道吧。(学生：这个历史没讲。)你们都不知道哎。1969年，中国解放军跟苏联真的打了，打起来了。在东北珍宝岛，打起来了名字就叫“珍宝岛”嘛。真的打起来了。打起来嘛，毛主席就怕真的苏联来，打进来了。打进来临时撤军来不及了。所以呢一些大学，当时中央一些领导人，邓小平不是后来到河南，去待了一阵嘛。哪个到哪个，哪个到哪个，都疏散了一下。那大学也是，疏散，叫我们到安庆，到安庆，哈哈。住都没地方住，怎么上课啊？然后找了李德生，李德生呢，也比较有眼光，“到合肥来！我来”当时他省长啊，他，然后就选了，这个叫合肥师范学院，把合肥师范学院的学生迁到芜湖，现在不叫安徽师范大学嘛。原来那便是个，也是个芜湖师范学院什么的。然后把合肥师范学院迁过去，合起来就叫安徽师范大学。不是，有芜湖那个地方。把这个地方腾出来了嘛。那这块地方，刚来的时候，住也没地方住，也是也是，很小啊。我们的土宿，放哪儿啊，现在教一楼知道吧，就是北门进来有个大楼。是叫教一楼。土宿 仪器设备坏掉了很多，损失了三分之二吧。仪器，合肥师范学院，而且他文科的师范学院。没有什么实验室，设备，都么有啊。你都哪儿去弄呢。所以很惨的那个时候。这些历史当然你们都不知道了。所以到现在科大建的还不错。所以安徽省，合肥市对科大也是很多照顾的。所以一开始就是，这个，这个地方，那么后来又扩大了，后来有西区。不够搬嘛，所以安徽省，合肥市啊，挺不错的。后来大家办起来了嘛。所以安徽省希望你不要走。那大家都说算了。就一直办下去了。
  
(No.8您教书育人几十载，有没有哪个学生令您印象特别深刻呢？)
  所以你们呢，更要，作为科大的学生，那么好好地。我不在课堂讲，张亚勤啊，听我讲过没啊？(学生：有一次数分，得补考才能过。)啊对吧，啊哈哈哈。我，我根本记不得了。然后，78年我教他们的时候，那他是河南农村[注2]来的孩子，这，过了多少年，27年，他们05年来的这些学生，我教他们高等数分也教了好多年嘛，他们就找我聊天，这些学生，问我，“你记得当时教我们的时候有两个学生不及格，你还记得是谁嘛？”我说我哪知道。那么多年过去了。那么多学生我哪搞得清啊，然后有个学生说，叫张亚勤。张亚勤的名字我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了嘛，当时很有名的，我说什么？哈哈哈，他说张亚勤当时数分不及格。我不记得了。我这个不记得了。但后来一想呢，是。当时小孩农村来的，比较腼腆，比较这个，然后慢慢慢慢，后来，他，张亚勤现在是(竖起大拇指)很厉害的人，对不对啊。现在是，以前是微软，现在是百度的总裁了吧，董事长。所以呢，科大培养出不少学生。所以呢，我也跟大家说，某一次考得不及格，没什么了不起。我，我跟你说，你们别到处跟学生到处说数分考试张亚勤不及格，哈哈，别去说这个。主要的，某一次不及格也不要觉得太了不起，对不对，你自己好好学嘛。主要还是希望大家好好学，向前看，主要是，把这个，心思稳下来。那么有些同学，哎呀老觉得学得不好。那学得不好嘛你，跟老师多讨教讨教方法，但，关键是要努力，自己要花功夫。你，学任何一样东西，你不花功夫，都是不行的，都是不行的。哎，你你你除非，你下了决心年数学，你就好好念呗。对不对，你不行以后转，转系就是了，转到别的去念，都，都可以。






[注1]根据维基百科，李德生是第一省委书记。
[注2]根据维基百科，张亚勤来自山西太原市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。